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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0章 破庙的草堆

我蹲在破庙的草堆里,摸着腰上那把刚缴获的枪,铁家伙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。

林晓梅带着学生们刚走,临走前塞给我两个窝窝头,硬得能硌掉牙,可我嚼着嚼着就尝出点甜味来——那是晓梅姑娘从自己口粮里省出来的。

庙门外传来巡逻队的皮靴声,“咔哒咔哒”踩在青石板上,跟敲在我心尖子上似的。

我赶紧把枪往草堆深处塞,顺手抓了把干草盖住,这才蜷起身子往墙角缩,耳朵却支棱着听外面的动静。

“刚才那俩宪兵死在胡同里,太君发了火,说要挨家挨户搜。”

一个粗嗓门在门外嚷嚷,听着像是昨天那翻译官的跟班。

另一个声音瓮声瓮气地应着:“搜呗,反正这破庙除了耗子就是乞丐,能藏着啥?”

皮靴声渐渐远了,我这才敢喘口粗气,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滴在满是泥垢的手背上。

想起刚才在胡同里砸倒那俩宪兵时的狠劲,自己都觉得陌生——当年在车厂被刘四爷打骂都只会攥紧拳头的祥子,啥时候变得敢动刀子动枪了?

正发愣,庙后墙突然“哗啦”响了一声,我猛地抄起身边的石头,就见个黑影从墙头上滚下来,“哎哟”一声摔在地上。

“谁?”

我压低嗓子喝问,手里的石头攥得更紧了。

那黑影挣扎着爬起来,月光从破窗棂里漏进来,照亮他脸上的络腮胡——是天桥卖艺的老马,当年跟我一起在车厂歇脚的伙计。

“祥子?”

老马也认出我了,声音里带着惊惶,“你咋在这儿?

我听说宪兵队到处抓你呢!”

我松了口气,把石头扔在地上:“先别说我,你这大半夜的翻墙过来干啥?”

老马往庙门口瞅了瞅,凑到我跟前,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打开一看是半块酱肘子。

“这是……”我愣住了,这年头能吃上肉比登天还难。

“前儿个给日本人拉货,他们赏的,我没舍得吃。”

老马的声音有点发颤,“祥子,我知道你跟那帮学生干的事,我也想加入。”

我心里一动,老马在北平城的车夫里威望高,要是他能加入,咱们的力量就能大不少。

“你不怕?”

我问他,“这可不是拉车挣脚钱,是掉脑袋的活儿。”

老马把肘子往我手里塞,粗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:“我儿子就是被日本人的卡车轧死的,他们连句道歉都没有!

我这把老骨头没啥舍不得的,只要能给儿子报仇,干啥都行!”

我咬了口肘子,肉香混着咸腥味在嘴里散开,眼眶突然有点发热。

想当年老马拉着孙子在寒风里啃窝头的模样还在眼前晃,这世道咋就容不下老实人好好活着?

“成,”我把肘子递回给他一半,“明天你去哈德门大街的茶馆,找掌柜的要壶‘雨前龙井’,他就知道该咋带你见晓梅姑娘了。”

老马点点头,把肘子揣回怀里,又从腰上解下把匕首,锈迹斑斑的,却是磨得飞快:“这是我爹传下来的,明儿个就用它给日本人放点血。”

正说着,庙门外突然传来“嘀嘀咕咕”的说话声,我和老马赶紧往草堆里钻。

就见两个黑影溜了进来,手里都提着枪,借着月光一看,是昨天被我打跑的那俩铁帽。

“太君说了,那拉车的肯定藏在这一带,搜仔细点。”

一个铁帽说着,用枪托拨弄着草堆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,手悄悄摸向草堆深处的枪,老马也攥紧了手里的匕首。

就在这时,庙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哨声,紧接着是枪声。

那俩铁帽一愣,其中一个骂道:“妈的,肯定是那帮学生又在闹事,先去看看!”

俩人匆匆忙忙跑了出去,我和老马这才从草堆里爬出来,浑身都是草屑。

“是晓梅姑娘他们引开了巡逻队!”

老马反应快,拉着我就往庙后墙跑,“快,趁这功夫赶紧走!”

我点点头,跟着他爬上后墙,刚跳下去就见林晓梅带着几个学生在墙根下等着。

“祥子大叔,老马大爷,你们没事吧?”

晓梅姑娘手里握着根木棍,额头上还沾着灰。

“没事,多亏你们来得及时。”

我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咋知道我们在这儿?”

“是茶馆掌柜的报的信,说你们可能躲在破庙。”

晓梅指了指远处的火光,“我们在东单放了把火,引开了大部分巡逻队,你们赶紧跟我们走,去 safe hoe。”

我跟着他们穿街过巷,脚下的石子硌得脚底板生疼,可心里头却热乎乎的。

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孤零零一个人在拉车,风里来雨里去没人疼,现在身边有了晓梅姑娘,有了老马,还有这么多愿意豁出命的学生,突然就觉得这世道也不是那么黑了。

safe hoe 藏在个大杂院里,是间不起眼的小破屋,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——墙上挂着北平城的地图,上面用红笔画着密密麻麻的圈,桌角堆着些传单和油印机。

“祥子大叔,老马大爷,以后这儿就是咱们的据点了。”

晓梅姑娘给我们倒了碗水,“明天有个重要任务,日本人要从永定门运一批军火到宪兵队,咱们得想办法把它截下来。”

老马把匕首拍在桌上:“咋截?

我带几个车夫去掀了他们的车!”

“不行,”晓梅摇摇头,“这次运军火的有一个小队的宪兵,硬拼肯定不行。”

我盯着地图上的路线,突然想起前几年帮人拉货时走过的一条小路:“从永定门到宪兵队,必经之路是西长安街,那儿有个拐角,旁边是家粮店,后门通着条死胡同。”

晓梅眼睛一亮:“您的意思是……”“咱们可以在粮店埋伏,等军火车过来,就把它引进死胡同。”

我用手指在地图上划着,“粮店老板是我老主顾,人靠谱,我去跟他说。”

老马拍着大腿:“好主意!

我再叫上十几个身强力壮的车夫,手里都带着家伙,只要他们进了胡同,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!”

晓梅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,打开一看是几枚手榴弹:“这是我们从军火库里偷出来的,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。”

我拿起一枚手榴弹,沉甸甸的,心里头既紧张又兴奋。

想当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辆自己的车,现在却觉得,能把这些欺负人的家伙赶出去,比啥车都金贵。

第二天一早,我就去了西长安街的粮店。

老板姓王,是个胖乎乎的山东人,当年我拉他去乡下收粮,他总多给我两文钱。

“王老板,借一步说话。”

我把他拉到后屋,开门见山,“日本人要从这儿过,运的是军火,我们想在你这儿埋伏,截了它。”

王老板愣了一下,赶紧往门外瞅了瞅,压低声音:“祥子,这可是掉脑袋的事!”

“我知道,”我掏出晓梅给的手榴弹,“可您想想,日本人拿着这些军火,杀的还不是咱们中国人?

您那在保定的儿子,不就是被他们抓壮丁抓走的?”

王老板的眼圈红了,抓起桌上的旱烟袋猛抽了两口:“妈的,干了!

我这粮店早就受够了他们的气,今天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!”

当天下午,老马带着十几个车夫来了,一个个手里都藏着扳手、撬棍,眼神里透着股狠劲。

晓梅也带着学生们到了,有的扮成买粮的,有的装作路过的,把粮店前后门都守住了。

我蹲在粮店的房顶上,手里攥着那把缴获的枪,眼睛盯着远处的路口。

太阳快落山的时候,远处传来“轰隆隆”的马达声,三辆卡车卷着尘土过来了,车头上插着太阳旗,车厢里站满了端枪的宪兵。

“来了!”

我往下喊了一声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卡车慢慢靠近拐角,我冲着下面打了个手势。

王老板立马指挥伙计把一辆装满粮食的板车推到路中间,正好挡住卡车的去路。

第一辆卡车停了下来,一个宪兵头头探出头来骂骂咧咧,说着生硬的中国话:“八嘎,把车挪开!”

就在这时,老马带着车夫们从胡同里冲了出来,手里的家伙“叮叮当当”地响。

“给我砸!”

老马喊着,一撬棍砸在卡车的挡风玻璃上。

宪兵们赶紧跳下车,举枪就打,子弹“嗖嗖”地从耳边飞过。

我趴在房顶上,瞄准那个宪兵头头,手指扣动扳机——“砰”的一声,那家伙应声倒地。

“好枪法!”

下面传来叫好声。

晓梅带着学生们扔出了手榴弹,“轰隆隆”几声巨响,第二辆卡车着起了火,火苗蹿得老高。

宪兵们被打得晕头转向,有的往死胡同里跑,有的想往后退,可后路早就被我们堵住了。

我从房顶上跳下来,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,朝着一个宪兵的腿就抡了过去,他“嗷”地一声倒在地上。

老马更猛,手里的匕首捅进一个宪兵的肚子,鲜血溅了他一脸,他却跟没看见似的,又扑向另一个。

战斗没持续多久,十几个宪兵就被我们收拾干净了。

车夫们爬上卡车,把一箱箱军火往下搬,脸上笑开了花。

“祥子大叔,您看这!”

晓梅举着一挺机枪,眼睛亮晶晶的。

我摸着冰冷的枪管,突然想起当年被兵痞子抢走的那辆洋车。

那时候我以为天塌下来了,现在才明白,只要这口气还在,就没有翻不过去的坎。

“把军火搬到地窖里,”我对大家说,“明天咱们把这些家伙分给城内外的抗日队伍,让日本人知道,北平城的骨头硬着呢!”

王老板端来几碗水,我们围在一起喝着,虽然身上都是伤,可心里头却比喝了蜜还甜。

月光从粮店的窗户照进来,照亮我们脸上的笑容,也照亮了墙角那箱刚缴获的军火。

我知道,这只是开始,以后的路还很长,还会有更多的危险。

可我不怕,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拉车了,身边有这么多兄弟姐妹,咱们一起往前拉,总有一天能把这黑暗拉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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