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黑还是顶啊。
搞得陈安都想去非洲开个检查站了。
他笑了笑,重新坐回老板椅,拿起通信器喊道:“下一位!”
检查站外。
一对祖孙正在队伍中缓慢挪动着。
老太太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,满脸的皱纹深得象是干涸的河床,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破了几个大洞,露出里面灰黑色的棉絮。
她一手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当拐杖,另一只枯瘦如鸡爪的手,紧紧牵着一个男孩。
男孩约莫七八岁的年纪,名叫小杰。
他身材矮小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唯有一双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,显得格外惹人怜爱。
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同样破旧的熊玩偶,脑袋耷拉着。
“老天爷啊我可怜的儿啊,我的好媳妇啊!”
队伍缓缓移动,老太太的哭腔响了起来。
她的声音沙哑而悲切,每一个字都象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,充满了绝望。
“你们是为了保护我们祖孙俩才,才被那些天杀的怪物活活咬死的啊!”
“你们让奶奶一个人,怎么带着小杰活下去啊!”
她一边哭诉,一边用袖子擦着浑浊的眼泪。
小杰则非常懂事地将小脸埋进奶奶的怀里,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:“奶奶不哭,小杰不饿有吃的都给奶奶!”
这个场景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瞬间在周围的幸存者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。
末世之中,谁没有失去过亲人?
谁没有经历过绝望?
这对祖孙的惨状,精准地戳中了每个人心中最柔软、最脆弱的地方。
“大娘,您别哭了,喝口水吧。”一个中年汉子拧开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。
“孩子,来,吃块饼干,叔叔这里还有。”另一个年轻女人将自己省下来的食物塞进小杰怀里。
白婆婆千恩万谢地接过食物和水,却只是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块饼干,颤颤巍巍地递到小杰嘴边:“乖孙,快吃,吃了才有力气。”
小杰却固执地摇头,把饼干又推回奶奶嘴边。
这祖孙情深的一幕,看得周围人无不动容,纷纷感慨在这该死的世道里,总算还有些人性的光辉存在。
终于,检查轮到了他们。
陈安坐在最终审核的桌子后,面无表情地翻阅着幸存者初步登记的资料。
他抬起头,目光落在了这对祖孙身上。
“名字,年龄,从哪里来。”
白婆婆脸上写满了谦卑与徨恐,她将刚才的悲惨故事又声泪俱下地复述了一遍。
然而,陈安的视线并未停留在她那张布满悲伤的脸上。
他的目光,落在了更细微的地方。
因为从一进来陈安就发现,这位老太太的手虽然干瘦,但指甲缝里残留着一些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物质,不象是泥土,更象是血垢?
还有就是他们的身体状态。
两人虽面如死灰,可怜巴巴的,但身材可一点都不消瘦,更不象他们口中所说的“连续几天没吃过饱饭”的样子。
最后就是那个小孩子。
之所以这对祖孙会引起陈安的注意,就是因为那个小孩的目光。
在那双本该天真无邪或充满恐惧的眸子深处,陈安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东西——那不是恐惧,不是怯懦,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
陈安心中谨慎,上前给她们俩做了检测。
一番仔细的检测下来,俩人丝毫没有感染的迹象。
“检查合格,没有感染迹象。”陈安收起仪器,对身后的士兵说道:“送他们去幸存者营地。”
“是!”
白婆婆闻言,立刻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,拉着小杰就要下跪,被旁边的士兵拦住了。
“谢谢长官!谢谢长官!您真是活菩萨啊!”
看着他们一瘸一拐、相依为命离去的背影,后方的幸存者们都投去了欣慰的目光。
但陈安却越想越不对,于是拿起通信器对自己的亲信大虎说道:
“那对祖孙我感觉不大对,你偷偷去幸存者营地打听一下,看看有没有人认识她们。”
“是!”
夜色如墨,笼罩着初具规模的幸存者安置营地。
白天的喧嚣沉寂下来,取而代之的是疲惫的鼾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丧尸嘶吼。
营地角落,一间新建的咖啡吧,灯光依旧亮着。
林思涵正戴着耳机,全神贯注地敲击着键盘。
她正在尝试加强检查站的局域网络,为这里的通信创建打下基础。
她那张白淅精致的侧脸在屏幕光芒的映照下,显得格外宁静美好,与这个残酷的世界格格不入。
嘎吱——
咖啡吧的门突然被推开。
林思涵有所察觉,她放下耳机,回头朝门口看去。
就见一个小男孩怯生生的站在门口。
“姐姐” 小孩用细微的声音呼唤着林思涵。
林思涵本来也喜欢小孩,见他这副可怜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悯,她开口问道:“怎么了,小朋友?这么晚了还不睡?”
“我,我冷,也饿。” 小杰低着头,小手揉着眼睛:“奶奶睡着了,我,我能跟你要一杯热咖啡吗?”
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,林思涵温柔地笑了笑:“当然可以,咖啡可能太苦了,我给你加点奶和糖吧。”
她转过身,走向吧台,开始为小杰准备热饮。
她没有看到,在她转身的一瞬间,小杰那张可怜的小脸上,突然浮现出毒蛇般的阴冷笑容。
与此同时,一道黑影如鬼魅般,无声无息地从门外闪了进来。
白婆婆佝偻的背脊此刻挺得笔直,动作矫健得完全不象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。
她手中紧紧攥着一根磨尖的金属餐叉,突然就对准了林思涵那雪白的后颈刺了下去!!